猜猜看,請說出《重慶森林》、《神探》、《三个绑匪七條心》到《志明與春嬌》的共通點。答案是四套電影中均有南亞裔演員。
香港的流行文化中一直不乏南亞裔的身影,但形像單一:黑社會、色鬼及怪人,本地南亞少數族裔為主角的電影少之又少。縱然開埠初期已經有少數族裔在港定居:邊境靠尼泊爾及巴基斯坦警員駐守,港大甚至由印度人成立。他們與香港歷史密不可分,可惜其文化及人數都未能在社會構成巨大的能見度,根據人口普查,少數族裔佔本地人口只有百分之八。 本地南亞裔與華人如同活在平行世界,河水不氾井水。因此,電影及電視很大呈度充當了華人的老師,形塑著他們對南亞裔的印象;因語言隔陔,這形象很可能連本地南亞裔也不自知。
《山下的證詞》爬疏了多種視覺文化產物,由電影、廣告、報紙到家庭照片,並將之拆解重組。觀眾被熟識的影像及音樂所撩動的回憶,與劇場上所見的畫面形成落差。作品的拉力,體現在不同媒介的對碰、內容挪用與媒介互換之中, 這種媒介間的互文性(Intermediality) 成了作品的重要支架。作品使用簡單的工具如手提電話、投影機甚至便利貼,去扭轉影像或照片內容,概念上打破只有單一現實的幻象。
南亞裔亦非一個單一群體,族裔間語言及文化的差異,階級分野及歷史脈絡各有不同,不只華人,連南亞裔本身都未能掌握這複雜狀況。這個團隊就如社會的縮影,各人所看到的現實有重疊之處,但更多是相反的。搜集到的資料中,並沒有一個故事足以承載整個議題,反之是龐雜的訪談所引伸的副題愈來愈多。創作過程中由認識彼此,到認識自己,都不斷在重組各自所認知的現實。作品無法涵蓋少數族裔在港150 年的歷史(才1.5 小時而已),更拒絕以刻版的文化及種族作身份的定義(南亞裔很會唱歌跳舞已被演員Kashif 打破,他在演出裡一首歌也沒唱);唯一能肯定是,人與人的距離還是很遠。
當你看畢演出,走出牛棚時,請細心看看。